李志夫
張其昀先生百年誕辰記念文集,頁553-555。
台北市:中國文化大學 民國89年
夫子出任教育部長時,受中國佛教會邀請,在從日本迎接玄奘大師靈骨大會上的致詞中說:「玄奘大師是中國留學生的聖人。……」因此,在華岡創校以後,一直想建立一座「玄奘紀念館」。
民國五十二年,建校之初,即聘請張澄基先生在中華學術院籌備「佛學研究所」,該所先後有張曼濤、周邦道、聖嚴法師擔任所長,增購團書,籌募基金,出版《華岡佛學學報》,招考研究生,出版《中華大典》佛教叢書等,都有很大的貢獻。
民國五十年代,國家尚在戒嚴時期,各學校都禁止法師在學校教書、弘法;可是,曉峯先生卻邀請道安長老輔導學生佛教社團的「慧智學社」;五十四年,又聘請印順長老在哲學系授課。打破了當時的禁忌,這就是夫子之氣度與膽識。
民國五十五年,又邀請旅港的曉雲法師,在中華學術院創辦「佛教文化研究所」;六十七年聘請聖嚴法師繼任「佛學研究所」所長。六十九年復敦聘星雲大師擔任「印度研究所」所長,迨大學部「印度文化研究所」成立,旋聘為該所所長,復選為董事會董事。
現在,三位大法師,各自都創辦了大學:曉雲法師有「華梵大學」;星雲法師有「南華大學」、「佛光大學」、在美國有「西來大學」;聖嚴法師辦有「法鼓大學」及聞名國際的「中華佛學研究所」。這也可見曉峯夫子具有知人之器識與遠大的眼光。
其他,尚有曾在學校擔任佛學課程的學者如:羅光、吳經熊、南懷瑾、吳怡、蕭春溥、藍吉富、張優理(慈惠)、劉貴傑、孔維勤、楊惠男,及現在任教的林煜洲、郭朝順、陳英善與筆者本人等。所以文化大學的佛學碩、博士論文無論在質與量上,可說都居各大學之冠。這即是曉峯夫子對佛教學術之重視所奠定的基礎。
「佛學」與「印度文化研究所」,雖僅招收兩屆研究生,從一般比例來談,是人才濟濟的:諸如佛研所的鄭敏芳(惠敏)、鄧克銘為東京大學博士,現在都是知名教授;惠空、原觀辦佛教學院,均有很大的成就。印度文化研究所心定法師為佛光山第三任住持,依淳為佛光中學校長,依日、依藏……等均在國內外先後主持弘法道場,林煜洲、胡梅子、耿振華等博士均在國內外大學任教,各有專精。其他在文化、教育界均各佔一席之地。尤其當時的師資,大都是一時之選,幾乎每一位老師都先後主持過專門研究機構。可是,這些在今日華岡的校史上,已了無痕迹。
不可諱言,曉峯夫子重視佛教,也希望佛教界對華岡之興學有所獻替:曾一度商請聖嚴法師在「華林」興建叢林寺院,由學校提供土地。後來,因為華林為翡翠水庫水土保護區,禁止開發,此一計劃遂告中止。
夫子晚年興建「玄奘紀念館」的寄望尤為殷切,星雲大師終為夫子之再三懇託所感動,遂委由筆者負責籌備工作,乃隨即擬訂<緣起>,召開籌備委會,印刷募款單,設置郵政專戶。筆者沒有理財能力,特別推介當時所裡的祕書葉麗英女士負責,她已是會計學講師,學有專長;並以主任祕書慈惠法師(張優理)、所長星雲大師,及校長鄭嘉武先生等四人之共同印鑑,在「華岡銀行」開設郵政劃撥帳戶收受捐款。在半年內已募得四百多萬元。
後來,由於創辦人病重,董事會改組,印度文化研究所與佛學研究所停辦,「玄奘紀念館」也人亡政息。因之,我只得將「捐款名冊」全部送還佛光山保管;捐款仍存華岡。
關於這件事,筆者實有負夫子之付託;我也曾向星雲大師及慈惠法師表示衷心地感激與歉意。世間的事,本來就是緣起、緣減,各有因緣聚散。夫子一生,鼓吹文化,振興教育,獎掖後進,不遺餘力;對於佛教教育的提攜,更獨具慧眼。
夫子過世時,筆者代聖嚴法師之輓聯云:
至大、至剛,輔黨、輔政,愛國、護國,千秋元戎皆因菩提種;
大慈、大悲,堪聖、堪賢,治學、辦學,一代哲人當為來世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