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崗佛學學報第6期 (p203-225) (民國72年),臺北:中華學術院佛學研究所,http://www.chibs.edu.tw
Hua-Kang Buddhist Journal, No. 06, (1983)
Taipei: The Chung-Hwa Institute of Buddhist Studies
ISSN:

《阿含經》中的印度經濟社會


吳永猛
文化大學經濟系系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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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對原始佛教之研究,阿含經大體上可提供出佛法僧三大類的資料。阿含經亦夾雜著不少古印度的社會資料。本文從阿含經中擷取有關經濟活動的資料,分別介紹其時代背景、以及農、工、商的情形。

約在紀元前二十五—十五世紀,印度文明已開始。紀元前十世紀之時社會四階級的觀念已建立,鐵器亦使用了。農具式樣多,穀物已選出好種,灌溉、施肥、選地、畜牧、植物等都有成就。因農業促進手工業的發展,器物洋洋灑灑,品類多以百計,冶金、打鐵、陶藝、製酒、食品應有盡有。由工藝行銷,導至商業繁榮,金屬貨幣當作交易的媒介,借貸頻仍,儲蓄與投資搭配活絡。因商業行為重利輕義,社會價值觀發生變化,導向追逐物慾,古道德倫理發生動搖。因時代丕變,釋尊以一大事因緣降生於世,說法利生,為覺醒世人,而興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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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尊涅槃後,弟子們結集佛之遺教。迨至孔雀王朝統一印度,佛教成為國教,阿育王大為弘揚佛法,廣集佛之遺教,使經律論三藏咸備。故阿含經可就阿育王的時代為背景,從中亦可提供我們對當時的印度經濟社會多一點瞭解。

一、前言

因緣果報,因因相續。任何思想的孕育與發展,都受當時代的環境所影響。佛教在印度興起與傳播,亦與當時代息息相關。阿含經是原始佛教的經典,乃釋迦牟尼佛教化的記錄。釋尊對眾生說法,由於眾生程度層次不同,為覺有情而方便善巧,當機說教,隨時以實例作為譬喻,以及與門徒的問答,無形中亦記錄下不少當時的印度社會史料。本文將從阿含經中擷取有關經濟活動的資料,作為對當時印度經濟社會的探討,亦可幫助我們對原始佛教的時代背景多一點瞭解。

二、時代背景

1. 史前時代

約在四十萬年前,亞州大陸上的印度就有人類居住。而最古的種族,諸如:NegritoAustraloidMongoloid就散佈在這裏。這些種族的後裔至今據估計約占印度人口的百分之七,大體散居於山區上,有的還過著很原始的生活。

約在西元前二十五至十五世紀,住在印度河(Indus)流域的人,已有米、小麥、棉花等栽培作物,家屋頂上有燒瓦加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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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有綿織品、青銅器、寶石、貴金屬加工品,乃至木造船隻,可說已有很高度的農業與手工業基礎,這些成就所謂印度河文明的代表,社會已有神權統治者、商人、手工業工作者、農民乃至奴隸的層次。

2. 古代前期

雅利安人(Ārya)何時來到印度乃眾說紛紜,約在西元前十一世紀,就進出於印度河與洹河之間,到紀元前三OO——五OO年已延至德干高原,並從事農業耕作。

部落的行政組織階級上分為:君王(rājan),司祭者(brāhmana),從事農牧商業的良民(viś),被征服的賤民(dāsa)或(dasyu)。所以西元前十世紀,社會階級四姓的觀念已很明顯,就是雅利安人與非雅利安人之分。因雅利安人自以為容貌端正膚色潔白,凡是僧侶祭司者為「婆羅門」、武土階級為「剎帝利族」(kṣatriya),一般從事農工商者為「吠舍族」(vaiśya),皆屬雅利安人。至於貌醜色黑的非雅利安人,即賤民(śūdra)。社會被這四族籍制度(jātcaste)所閉鎖。

北印度約在西元前十世紀已使用鐵器,所以農業發達,已有兩頭牛拉犁的農耕技術,在部族制度強之下農地共有,如弱則行分散為家族所有。農產物要提四分之一或六分之一當貢租,透過村長繳給官方。村落當中已有不少手工業及服務業。到了西元前八世紀才有金屬貨幣,而貝殼貨幣使用很早,各地都市的經濟活動,皆由王侯、商人、手工業者操縱。商人在都市有一種類似聯合操縱的基爾特(śrenī)之行動。西海岸開拓港口,從事國外貿易,又陸路亦進行交易,對象是西亞各地。輸入香水、香木、藥用植物、寶石、馬等,輸出是鳥類、象、象牙、織物、染料等。

北印度在西元前六世紀已有了文字,由婆羅門階級的思想成立了印度教(Hinduism),稍遲才產生佛教與耆那教。印度教是婆羅門的正統思想結合起來,他們認為愛、法、解脫、富,這是人類追求的四大目標,並大加讚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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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們有一共同的中心思想就是對靈魂的輪迴說,以及因果報應的觀念。

大體說來,印度教因階級種姓思想有別,各成員對自己種姓的觀念很認命,所以各種姓的經濟活動互異。佛教為破當時社會大眾奢靡的生活,物欲橫流,人心不古,因而教人一心修行求大自在大解脫的道理。佛教徒分為出家與在家兩大類,出家眾專心修道不務生產自無經濟活動之可能,在家眾依戒律規範內可從事經濟活動。耆那教(Jainism),教徒守不殺生戒限制甚嚴,所以教徒對職業選擇亦因而受了限制,只是對從事商業與金融業特別發達,原因在此。

3. 古代後期

約西元前三一七——一八O年,印度建立了統一帝國,即孔雀王朝(Mayūra Dynasty)。她擁有印度河與恒河流域的廣大土地。在政治方面:以集權統治,分派王族至各州督治,州下設郡、縣。而縣長之選拔是就地任用,保有若干自治狀態。這是集權官僚制度之建立的典範,但亦往往存在兩頭政治的合議政府。在財經方面:(1)使用金、銀、銅為貨幣。(2)鼓勵大量輸出織物特產品,賺取貴金屬。(3)政府對各村落征收貢租賦役,並要奴隸與受刑者耕作官方的直營地,因此增加國庫收入,擴充軍備。(4)國內大修道路網,促進工商業發展,以及皇帝出巡遊幸之便,並給予官方派遣到地方的密探往還通報很便捷。

孔雀王朝,以阿育王(Aśoka)[1]時代的版土最大,東至孟加拉灣,西至阿拉伯海,南至波娜河,北至尼泊爾及克什米爾。但阿育王並不快樂,尤其是他在羯陵伽之戰,屠殺之慘,使他日夜不安。後來他皈依佛教,才由暴戾轉為仁慈。因而他大為弘揚佛法。

阿育王在位期間,金銀滿府庫,穀物滿倉廩,人民富足,天下太平。阿育王發願為民謀福利,以德服人,講信修睦。他以身作則,要所有百官向他稟報民情。在全國各地道路兩旁植柳樹,鑿井置舍,以便人畜行走與休息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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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設寺院醫療,廣施藥物,以濟貧病。年老殘廢者,政府應予安頓。王室熱心慈善事業,寬恕精神,乃至禁止無益殺生,保護邊境弱小異民族,恩赦囚犯等。他委派正法官(Dharma Mahamatras)或傳教師,向各界宣揚佛理,提高全民道德水準。原始佛教的阿含經不少則依此背景,如是我聞,加以推訂修成。

阿含經中的律典,是佛陀釋尊圓寂之後,印度僧伽團共住的生活規範,亦就是所謂「以戒為師」,自我約束的戒律。大半亦是西元前三世紀,以孔雀王朝時代的生活方式加以釐訂的。

阿育王大力弘揚佛法,佛教在當時已成為印度國教,政府撥款建寺院,支給僧侶薪俸,全國各地立石柱,鐫條文以頒行正法。據說阿育王曾親自朝拜佛陀降生地藍毘尼園、初轉法輪的鹿野苑,涅槃的雙樹林。這時印度全國有佛教寺院八萬四千餘所,分別供養佛陀舍利。

阿育王進一步把佛教傳播到外國去,他派遣傳教師到各地弘法,東到緬甸、柬埔寨,西到大夏、敘利亞、埃及、馬其頓,南到錫蘭[2],北到中亞細亞。從此,佛教從印度本土弘揚至世界各地,阿育王功不可滅。

阿育王死後,後繼無力,到西元前一八四年孔雀王朝被巽伽朝(Sunga)所滅,婆羅門教再度復興,印度佛教衰落,佛教徒多遁走大月氏。大月氏原居中國甘肅西北的突厥族(Turks)。於西元前二世紀被匈奴所驅逐,跑到中亞,其民族分為五大支,以貴霜一系最強,因此波期及印度人對大月氏帝國稱為貴霜,亦即後來坐大印度西北部的貴霜王朝。貴霜王朝信仰佛教,在中亞此區正是印度、波斯、羅馬的文化經濟交通要衝,工商業鼎盛一時,為後來佛教北傳的走廊。中國就是從西域的大月氏傳來佛教。

中國自從後漢時代已有佛教傳來,歷經魏晉南北朝的傳播,到隋唐時代佛教已成為中國化的宗教了,亦變成大乘佛教的主流。佛典譯成中文可說應有盡有。今天佛教經典得以保留,中文所謂三藏十二部浩如瀚海,超越了印度本土的文字數量。以最富有原始佛教經典的阿含經為例,依據大正藏版本[3]第一、二冊所收集的經文譯者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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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阿含經(二十二卷),後秦,佛陀耶舍共竺佛念譯[4]。中阿含經(六十卷),東晉,瞿曇僧伽提婆譯[5]。雜阿含經(五十卷),劉宋,求那跋陀羅譯[6]。增壹阿含經(五十一卷),東晉,瞿曇僧伽提婆譯。

三、農業

印度的農業發展為時很早,所以在釋尊說法時,常用耕作來比喻修行工夫,從阿含經中可得到不少談及農耕的資料,佛教可說是農業社會的宗教﹔茲分述於下:

1. 農具

北印度約在西元前十世紀已懂得使用鐵了,阿含經中談及犁、鋤、……等農具。因鐵器較利於深耕,同時用牛力犁田,效果比人力高。以犁耕為例資料很多,如雜阿含經,卷第四:

「如是我聞,一時佛在拘薩羅人間遊行,至一那羅聚落,住一那羅林中。爾時世尊,著衣持缽,入一陀羅聚落乞食,而作是念,今日大早,今且可過耕田婆羅豆婆遮婆羅門作飲食處。爾時耕田婆羅豆婆遮婆羅門,五百具犁耕田,為作飲食,時耕田婆羅豆婆遮婆羅門,遙見世尊白言,瞿曇,我今耕田下種,以供飲食,沙門瞿曇,亦應耕田下種,以供飲食。佛告婆羅門,我亦耕田下種,以供飲食。婆羅門白佛,我都不見沙門瞿曇若犁若軛若鞅若縻若饞若鞭,而今瞿曇說言,我亦耕田下種,以供飲食,爾時耕田婆羅豆婆遮婆羅門,即說偈言:自說耕田者,而不見其耕,為我說耕田,令我知耕法。爾時世尊,說偈答言:信心為種子,苦行為時雨,智慧為時軛,慚愧心為轅,正念自守護,是則善御者,包藏身口業,知食處內藏,真實為真乘,樂住為懈息,精進為廢荒,安隱而速進,直往不轉還,得到無憂處,如是耕田者,逮得甘露果,如是耕田者,不還受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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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又,別譯雜阿含經卷十三:

「吾以信為種,諸善為良田,精進為調牛,智慧為轅輻,慚愧為犁具,念為御耕者,身口意調順,持戒為鞅子,耕去煩惱穢,甘雨隨時降」。[8]

2. 穀種

在中阿含經卷十三: 「五穀不熱人民荒儉」[9]提到五穀一詞,但並無指出那五種。不過從這四阿含中,粳米一詞出現很多,指出「糠飯麻羹薑菜」之類的句子亦不少。大體有稻、麥、粟、麻、豆之類。因地區不同,作物受自然環境所影響,穀種亦不會相同。

如:中阿含經卷第二十:

「謂稻粟種,大麥小麥、大小麻豆、菘菁芥子」[10]。

又,阿含經卷第十二:

「若有豌豆稻麥大小麻豆豍豆芥子」[11]。

3. 灌溉與施肥

在阿含經中,通常把灌溉與施肥同時並舉。灌溉使用器具如何,並沒有提及。至於施肥,提到的都是一個「糞」字,用動物糞便當肥料很普遍。用牛糞晒乾當柴燒,此一習慣尚保持至今。如:梵志頞波羅延問種尊經: 「隨時水治,以糞投中以水溉之」[12]。

中阿含經卷第三十六:

「猶如良地有婆羅林,彼中有守娑羅林人明健不懈,諸娑羅根以時鋤掘平高填下,糞沃溉灌不失其時,若其邊有穢惡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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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拔棄之」[13]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牟梨破群那經說:

「諸比丘因此生念向法次法。猶如良地有娑羅樹林。彼治林者,聰明黠慧而不懈怠。彼隨時治婆羅樹根,數數鋤糞以水溉灌,高者掘下,下者填滿。若邊生惡草薅除棄之。若並生曲戾惡不直者拔根著外。若枝生橫曲則落治之。若近邊新生調直好者便隨時治,數數鋤糞以水溉灌,如是彼良地娑羅樹林轉轉茂盛。」[14]

4. 耕作方式

釋尊常常提醒修行人,如何去煩惱證菩提,猶如農夫種田但問耕耘。故從阿含經中得知當時的耕作方式。如何選擇土地,最好當從最肥沃的土地種起,需要時再找其次尚可用的土地,最後不得已才找貧脊地。種田要隨時去除穢草,好讓作物生長。同時要選好的種子,注意時令,才不致於白費心力。其資料如下:

雜阿含經卷第三十二:

「譬如有三種田:有一種田沃壤肥澤。第二田中。第三田塉薄。……彼田主先於何田耕治下種……於最沃壤肥澤者先耕下種。……復於何田次耕下種,……當於中田次耕下種。……復於何田次耕下種,……當於最下塉薄之田次耕下種。」[15]。

中阿含經卷第二十八:

「猶如稻田及麥田中,有穢生者必壤彼田」[16]。

瞻婆比丘經:

「成就稻田麥田,若中有惡草生,彼草根如麥根,枝節葉實亦如是,未成其子當棄之」[17]。

增壹阿含經卷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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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田家農夫修治田業,除去穢草便能成就穀食,比丘常當除棄五盛陰病求入無畏泥洹城中」[18]。

佛說阿耨風經:

「猶若阿難有種子不壞不破不腐不割,不為風所中傷,安隱在器中,彼田居士,極平治耕犁田田已,下子著中,天隨時雨潤」[19]。

中阿含經卷第二十五:

「猶如春後月,以種田故,放牧地則不廣,牧牛兒放牛野澤牛入他田,牧牛兒即執杖往遮,所以者何,牧牛兒知因此故必當有罵有打有縛有過失也。」[20]

5. 畜牧

畜牧是農業社會重要的動力來源,如牛能耕田,馬能拉車。同時畜牧亦是財富之一種表示。乳酪又是一種食品。此時畜牧,在阿含經出現的有:牛、羊、馬、象、驢、駝等已不少。至於家禽雞鴨鳥類,家獸犬豬等,乃至魚獵採蜜等等甚多,僅將重要者枚舉一二如下:

中阿含經卷第二十三:

「猶人不富自稱說富亦無國封說有國封。又無畜牧說有畜牧。若欲用時,則無金銀真珠琉璃水精琥珀,無畜牧米穀,亦無奴婢。」[21]。

善生子經:

「為農商養牛,畜羊業有四」[22]。

中阿含經卷第十四:

「彼居士寶極大豐富資財無量,多有畜牧封戶食邑。」[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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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外,從阿含經中,有關植物的名稱亦很多,這可作旁徵當時農業的成就,光以樹名、花名見稱就頗為可觀。而對花草樹木都賦予人格化。譬如比丘稱為苾芻,就說苾芻此草有五德。注重香花供養,提升精神生活素質,例如最常見的優缽——蓮花,歌頌其淨潔,花果同時具有的生命源泉。就是釋尊傳一生與樹木的緣份,更可以為證。釋尊生於藍毘尼園的無憂樹下,修道在雪山的原野,成道在尼蓮禪河不遠的菩提樹下,初轉法輪於鹿野苑,開宣華嚴法會於屍陀林中,涅槃於拘尸那迦羅城外之婆羅雙樹間。故佛經有「觀樹亦經行」之句。

四、工業

阿含經中所記的器物亦洋洋大觀,數字將近五百種[24]之多。可見當時印度經濟社會手工業之發達情形。歸納起來,無法一一枚舉,僅就其資料多者,羅列於下,以資說明:

1. 冶金工業

冶金在印度發展甚早,而治金專業有鍛金師、鍛銀師、鍛銅師等,關於冶金的過程,如何從礦沙提鍊成金,見及雜阿含經卷第四十七有詳細的步驟說明如下:

「如鑄金者,積聚沙土置於槽中然後以水灌之麤上煩惱,剛石堅塊隨水而去。猶有麤沙纏結,復以水灌,麤沙隨水流出,然後生金。猶為細沙黑土之所纏結,復以水灌細沙黑土隨水流出,然後真金純淨無雜。猶有似金微垢,然後金師置於爐中,增火鼓韛令其融液,垢穢悉除。然其生金猶故,不輕不軟光明不發,屈伸則斷。彼鍊金師,鍊金弟子,復置爐中,增火鼓韛轉側陶鍊,然後生金輕軟光澤,屈伸不斷,隨意所作,釵鐺鐶釧諸莊嚴具。」[25]

這是釋尊對著比丘眾說法時的比喻,說明要令心地清淨所作的修行,猶如冶金過程,時時棄除穢,保持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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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比喻亦讓吾人了解當時印度冶金工業的一般情景。

又,中阿含經卷第四十二,分別六界經亦說:

「猶工煉金上妙之師,以火燒金鍛令極薄,又以火燷數數足火熟煉令淨,極使柔軟而有光明。」[26]

2. 打鐵工藝

阿含經中記述的鐵器有:犁、輪、缽、釜、盆、甕、釘、鍱、鼎、椎、杵、叉、鋸、鉗、鉤、刀、劍、斤、棺、臼、盥、爪、鑊、磑等。可見當時打鐵工藝之盛,以及鐵器使用之普遍。例如:

雜阿含經卷第二十三:

「地獄即執彼罪人,以熱鐵鉗,鉗開其口,以熱鐵丸,著其口中,次融銅灌口,次復鐵斧斬截其體,次復機械枷檢繫其身,次復火車鑪炭,次復鐵鑊,次復灰河,次復刀山劍樹。」[27]

3. 陶瓦工藝

通常印度民間燒製陶器瓦片,當做日用飲食器具,與蓋房子的器材。當時有專業之人,懂得如何控制火侯。從釋尊用來對沙門說法的比喻以資說明,見佛開解梵志阿[颱-台+(犮-乂+又)]經:

「譬如陶家燒作瓦器盛水不漏。凡人如坯,得道如瓦,可燥可濕,潛漬不碎。如鍛金師在作何器,得神足者,亦復如是,在所變化,陶冶之家,鬱火盛器。」[28]。

4. 製酒業

牧耕時代的社會,已懂得釀酒。到了農業社會,凡是穀物澱粉皆可釀酒,飲酒習慣更為普遍。因而飲酒亂性引起事端,亦帶來了社會不安的因素。釋尊教化,勸人拔苦得樂,戒酒乃佛教徒必守的五戒之一。阿含經中提到:酒家、酒鑪、沽酒師、酒漿、酒人、沽酒弟子等。乃至於把釀酒過程,比喻成如何修道去其糟粕取其精醇,此一例子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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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如:

雜阿含經卷第五:

「隨其所欲,去其邪說,如沽酒家執其酒囊,壓取清醇去其糟滓,我亦如是」[29]

又,佛開解梵志阿[颱-台+(犮-乂+又)]經:

「五不飲酒,縱情酗[酉*永],心不好嗜,口無味嘗,酒有三十六失,勿以勸人,是名為我清信士之戒也」[30]。

雜阿含經卷第四十八:

「博奕耽嗜酒,遊輕著女色,費喪於財物,是名墮員門,……多財結朋友,酒食奢不節,多費喪財物,斯皆墮員門」[31]。

中阿含經卷第五十五:

「阿羅訶真人盡形壽離酒放逸斷酒放逸,彼於酒放逸淨除其心,我亦盡形壽離酒放逸斷酒放逸,我於酒放逸淨除其心」[32]。

5. 服飾業

雖然修行人戒貪,本身無所謂服飾業。亦因為要戒貪所以論及穿衣的問題亦多。原先行者,衣僅遮身,就地取材,拾破爛編成糞掃納衣。後來才有所謂三法衣之說。從阿含經中,見及衣料有:布衣、毛衣、錦衣、麻衣、樹皮衣、獸皮衣、金縷等。顏色有:白、青、黃、赤、黑等。但以自織自衣,自己作自己穿的方式居多。從中亦可見及印度當時服飾之一般。茲列舉一二:

中阿含經卷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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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次尊者薄拘羅作是說:諸賢,我持糞掃衣來八十年,未曾憶受居士衣,未曾割截作衣,未曾倩他比丘作衣,未曾用針縫衣,未曾持針縫囊乃至一縷[33]。

中阿含經卷第十九:

「唯願世尊,為賢者阿那律陀舒張衣裁,諸比丘當共割截連綴縫合」[34]。

當時已用紡織機,如:人本欲生經:

「令是世間如織機躡撰往來」[35]。

6. 食品業

佛陀乞食,方便教化,托缽生涯,本無生產,那有食品業呢﹖但由於釋尊說法,以飲食為比喻,因飲食乃人生一大欲,如何去三毒之首的貪,申論亦多。故從阿含經中,見及不少有關食物、飲料、調味料之資料,茲分別介紹於下:

(1)食物

印度的穀物,以無黏性的粳米最普遍,又有麥、粟、豆等種子,做成種種異味。諸如:米飯、糠飯、麻羹、麪、糜、餅、粥、膏、薑菜、魚肉、酥乳、豬肉羹等八萬四千種食。雖然八萬四千種食是一形容詞,亦可視當時為王的人之享受物欲之一斑。而一般大眾是以穀子類為主要食品。茲引經文資料說明如下:

佛說尼拘陀梵志經卷上:

「汝諸沙門婆羅門,以多種食,而為活命,普食世間五種種子,所謂根種子、身種子、虛種子、最上種子,種子中種子,如是五種,以資其命[36]。

增壹阿含經卷第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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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時便有五種穀子:一者根子、二者莖子、三者枝子、四者華子、五者果子、及餘所生之種子,是謂五種之子」[37]。

長阿含經卷第三:

「王所常止在正法殿,八萬四千樓,王所常止在大正樓,八萬四千座,王所常止在頗梨座,以安禪故,八萬四千億衣上妙寶飾,隨意所服以慚愧故,八萬四千種食,王所常食食自然飯,以知足故」[38]。

(2)飲料

阿含經中有關飲料的種類亦不少,諸如:酒、乳、蜜、醋漿、甘庶槳、醍醐、汁飲等。其中以酒類最多,有美酒、醇酒、蒲桃飲(酒)、搏奕酒等各名詞。其次乳類,亦有酪、生酥、熟酥、酥精等。這一類可說是農業時代的加工品。

雜阿含經卷第五十:

「時尊者舍利弗,於晨朝時,著衣持缽入村乞食,時有一尼犍子飲酒狂醉,持一瓶酒從聚落出,見尊者舍利弗而說偈言:米膏熏我身,持米膏一瓶,山地草樹木,視之一金色。爾時尊者舍利弗作是念,作此惡聲,是惡邪物,而說是偈,我豈不能以偈答之,時尊者舍利弗即說偈言:無想味所熏,持空三昧瓶,山地草樹木,視之如涕唾」[39]

(3)調味料

從阿含經中,描敘王城內的種種調味料,不外有:鹽、糖、油(酥)、酸鹹酢淡、四味、麻油、藥酒、蜜漿等。調味料愈多,證明美食愈考究。

中阿含經卷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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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內安隱制外怨敵,是謂王城一食豐饒易不難得,復次如王邊城多收稻穀及儲畜麥,為內安隱制外怨敵,是謂王城二食豐饒易不難得,復次如王邊城多積豆及大小豆,為內安隱制外怨敵,是謂王城三食豐饒易不難得,復次如王邊城畜酥油蜜及甘蔗餹魚鹽脯肉一切具足」[40]。

五、商業

佛教興起當時的印度社會,已有從農業基礎上走向工商業的新興權貴。如釋尊成道之後,來到王舍城、鹿野苑等地,當時受釋尊感化而立志出家修道的比丘,就有不少是工商人士。後來建祇園精含,捐獻最多的亦是一此新興工商業者所支持。釋尊教化,所走的城市,工商業多很繁榮,因此都受工商業者供養。[41]

農業社會由於鐵器使用之後,擴大農耕效果,提高了農業生產力。促進農業發達之後,農村會多出勞動人口,同時農作物會變成商品,都市亦應運而生。印度在佛教興起,就是在農業社會成熟的時期。當時婆羅門教系統之下,以做買賣過生活的人很多。亦因都市生活,人際紛爭遞起,引起衛道者擔心道德的論傷。

印度在種族共有制崩潰之後,私有化形成,生產力擴大,漸漸步入都市經濟活動的形態。都市生活,驅逐名利,貨幣成為追求的目標,因而惡念煩惱叢生。佛教正可從根本救起,屏棄物欲,解除煩惱。因此,關於商業往來的貨幣與財物,交易行為,借貸與金融等等,阿含經中有不少資料申述到,茲分別介紹於下:

1. 貨幣與財物

貨幣是商業社會的交換媒介。雖然阿含經中,沒有明顯指出當時用何種貨幣,但籠統的「錢財」在經文上出現很多。如雜阿含經卷第三十八: 「汝不著世間,錢財五色味」。同時「錢」亦是可數的,如雜阿含經卷第五十: 「是則有名譽,而不捨一錢,實德名稱流,於財無所減」[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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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是否有統一鑄幣,不得而知,不過對鍛銅者已加監督,就是一例。如,雜阿含經第十九: 「如鍛銅師,如是斗秤欺人,村主市監,亦復如是」[43]。

阿含經中所見的財物亦不少,諸如:金、銀、真珠、琉璃、水精、虎魄、珊瑚、壁環、瓔珞、瑪瑤、玳瑁、象、馬、牛、羊、奴婢、錢財、米穀、乃至農田等皆視為世間財富。

大樓炭經轉輪王品第三之一:

「爾時東方弗于逮諸王,以金缽盛滿銀粟,銀缽盛滿金粟,其往至轉輪王所白言,天王來大善,東方諸城國界,富樂熾盛安隱,五穀豐熟,人民眾多,珍寶眾多,工巧者饒,明月珠玉琉璃、白象馬牛羊奴婢米穀豐饒,倉庫儲滿」[44]。

中阿含經卷第二十九:

「彼雖多有金銀琉璃水精摩尼白珂螺壁珊瑚琥珀瑪瑙玳瑁硨磲碧玉赤石琁珠,然彼故貧窮無有力勢」[45]。

2. 交易行為

在交易過程中,如何迂迴利市,能一本萬利各顯神通,備受當時一般大眾所羡慕。關於這一類的例子,在大正句王經卷下有一故事:說昔時有兩個人結伴外出經營。其中有一人,以貨易貨,見利即把握時效,以賤易貴致富,原先只買到些廉價的麻,但見機易羅綿,又易絲,再易疋帛,又賣帛買銀其利百倍,終於最後又易其銀還買黃金,致富回家,既能光耀門第又能濟族親,令人讚揚。另一人執著,不能隨機應變,同樣持麻,至外空走一趟,回家麻仍原封不動,一無所獲,被視為愚笨,而生苦惱[46]。

以上是行商的一例,當時隊商為數亦可觀。如佛說長阿含經卷第三: 「二城中間道側樹下靜默而坐,時有五百乘車經過其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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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聲轟轟覺而不聞」
[47]。至於一般的「市」交易更為活絡,商品多又買賣方便,商人亦形形色色,茲引錄一些經文,以資說明:

中阿含經卷第三二:

「君去至市速為兒買好戲具來」[48]。

起世經卷第七:

「閻浮提人,所有市易,或以錢寶,或以穀帛,或以眾生。瞿陀尼人,所有市易,或以牛羊,或摩尼寶。弗婆提人,所作市易,或以財帛,或以五穀,或摩尼寶。鬱單越人,無復市易」[49]。

長阿含經卷第二十:

「閻浮提人,以金銀珍寶穀帛奴僕,治生販賣以自生活,拘耶尼人,以牛羊珠寶市易生活。弗於逮人,以穀帛珠璣市易自活」[50]。

3. 借貸問題

釋尊見及當時社會借貸關係問題重重,苦不堪言。貧窮者向有錢人借錢,如期還不了錢,貧窮者痛苦有錢人亦痛苦。前者是欠債之苦,後者是討債之苦。

中阿含經卷第二十九,貧窮經說:

「若有欲人貧窮,舉貸他家財物,世中舉貸他家財物為大苦耶。……若有欲人舉貸財物,不得時還曰長息,世中長息為大苦耶。……若有欲人長息不還,財主責索,世中財主責索為大苦耶。……若有欲人財主責索,不能得償,財主教往至彼求索,世中財主數往至彼求索為大苦耶。……若有欲人,財主數往至彼,求索彼故不還,便為財主之所收縛,世中為財主收縛為大苦耶。……彼雖多有金銀琉璃水精摩尼白珂螺壁珊瑚琥珀瑪瑙玳瑁硨磲碧玉赤石琁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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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彼故貧窮無有力勢。」

又說偈:

「世間貧窮苦,舉貸他錢財,舉貸錢財已,他責為苦惱,財主往求索,因此收繫縛,此縛甚重苦」[51]。

當時高利貸盛行,將犯重商主義,資本累積,只進不出的毛病。為解決此一問題,佛家提出福田觀[52],對後世的福利社會深受影響。

4. 儲蓄與投資

阿含經對於財富累積,比喻如同蜂採花製蜜,盡量儲蓄。而對個人所得之分配,常作四等份,一份當消費之用兩份再投資作生利之用,又一份儲蓄起來以備急時之需。其經文如下:

中阿含經卷第三十三:

「彼如是求財,猶如蜂採花」。

又:

「後求財物已,分別作四分:一分作飲食,一分作田業,一分舉藏置,急時赴所須,耕作商人給,一分出息利」[53]。

善生子經:

「若索以得財,當常作四分,一分供衣食,二為本求利,藏一為儲跱,厄時可求之。」[54]。

六、結語

從以上資料顯示,阿含經編輯的時代,當時印度的農業已很成熟。像釋迦族,是一稻作種族,歷代族長的頭銜有甘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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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飯王、淨飯王、甘露飯王等,這與農耕栽培植物的名字有關。後來佛教傳播的地方,幾乎是吃米的民族居多。

由於農業的成就,應運推動工商業的發展。印度因鐵器使用很早,金屬工業亦帶動了手工業的發展。由於農工產品的行銷,而促進商業的繁榮。貨幣金融亦隨商場的需要而活絡。金錢往來的結果,導使社會價值觀的改變。人心嚮往金錢,將花樣百出,雖然社會因而多彩多姿,但亦引起問題重重。

為解決當時印度工商業萌芽時期的社會種種煩惱問題,而有佛教興起,釋尊以一大事因緣降生於世。佛陀的人格,說法的層次,僧伽團成立的楷模,阿含經皆有所收集。對原始佛教之研究,阿含經大體提供了佛法僧三大類的資料。本文從中,僅擷取其經濟活動之部份,加以介紹敘述,裨便我們對當時印度經濟社會的情形多一點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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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cient Indian Economic and Social Conditions as Seen in the Āgamas


Wu Yung-meng

The Āgamas not only provide ample material about the Buddha, the Dharma, and the Sangha for the Study of early Buddhism, but also a lot of information about the economic and social conditi9ns of ancient India. In this article, records concerning economic activities are taken out of the Āgamas and introduced to the leader, the historical background is analyzed, and the agricultural, industrial, and commercial conditions are related.

The Indian civilization started around the 25th-15th centuries B.C. In the tenth century B.C. the concept of the four castes had been established and iron tools had been used. There were many kinds of farming instruments. Cereal seeds were selected, farms were irrigated, fertilizers were used, and good lands were chosen for farming. Animal husbandry also showed great achievement. Agricultural success led to the development of handicrafts. Hundreds of kinds of things were made. Metallury, blacksmithery, pottery, wine making were all well developed. Free trading of handicrafts led to commercial prosperity. Gold currency was used as medium of trade. Loaning activities were frequent. Saving and investment were well-matched.

Commercial activities implied putting profit before righteousness. People pursued the gratification of their desires; moral and ethical values were shaken. It is in this historical background that Śākyamuni Buddha came into the world. He came for one great cause: to preach the Law for the benefit of all sentient beings. After the Buddha's Nirvāna, his disciples collected his teachings. When the Mayūra Kingdom unified India, Buddhism became the national religion. King Aśoka was devoted 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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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prapagation pf the Buddha's Law. He gathered all the teachings and made the Tripitaka--the Sutra, the Vinaya, and the Abhldharma--complete. Therefore the Āgamas provide us with much information about the economic and social conditions of Aśoka's time.

[1] 阿育王(Aśoka),生死年月不詳,但在位期間約西元前二六八—二三二年。他是印度孔雀王朝(Mayūra 317-180 B.C., or, 322-187 B.C.)的第三位王,雜阿含經第二十五卷,有「阿育王經」。依據阿育王經,可瞭解阿育王傳的生平一番作為。至於考證文字見今人著作文獻:中村元:「マウリヤ王朝の年代について」,東方學,一O。又「古代インドの社會的現實—マウリヤ王朝時代研究資料」,佛教研究,四,五,十、十一。宇井伯壽:「阿育王刻文」,印度哲學研究,四。Vincent A. Smith: "Asoka, the Buddhist Emperor of India, 1920.

[2] 阿育王曾遣王子偕傳教士至師子國(錫蘭)傳教,據說師子國王率臣下六千人皈依佛教,古都康堤的佛牙寺,就供有一棵釋尊的舍利—牙齒。以後成為南傳系統,當今反哺佛法重新傳回印度,就靠這一南傳系統的錫蘭—斯里蘭卡菩提學會的佛教了。

[3] 大正新修大藏經,於日本大正十三年(1924)至昭和五年(1930)之間編印成八十五冊。目前台灣流通的「大藏經」,乃從上述大正藏影印的:一是民國四十四—四十六年,中華佛教文化館大藏經委員會影印﹔一是民國六十四年起,新文豐出版有限股份公司的影印,本文方便使用台灣流通本。

[4] 佛陀耶舍(buddhayaśas),梵名。中譯名:覺名、覺明、覺稱。北印度罽賓國的人,為婆羅門種族。十三歲出家,精進不怠。到沙勒國,深受太子達摩弗多禮遇。時鳩摩羅什年十二,亦到沙勒國一年,從師遊學,從羅什又隨母還龜茲國。苻秦建元十八年九月苻堅之將呂光兵伐龜茲,帶羅什走。師知之甚為悵嘆。後來羅什住涼州姑藏,師知中土佛法甚盛,受請前來,時姚秦建初八年(東晉太元十八年,西元三九三年)。建初十年住長安,從事譯經。建初十五年譯長阿含經。竺佛念,涼州(甘肅,涼州府)人,幼年出家,志業堅精,並涉外典。苻秦建元年中,僧伽跋澄及曇摩難提來長安從事譯經。師參與其事。前後譯出十二部七十四卷云。圓寂長安。

[5] 瞿曇僧伽提婆(saṃghadeva)梵名,姓瞿曇氏。罽賓國人。早年參學訪師,兼通三藏,為人俊朗,儀止溫恭。前秦建元年中,來長安,建元十九年(東晉太元八月)四月禮請與竺佛念共譯經。建元二十年與道安、僧伽跋澄,曇摩難提從事譯經,譯出增一阿含經等,不久道安圓寂,關中亦大亂。後通曉漢語,曾應廬山慧遠之請,東晉太元十六年(苻登太初六年,西元三九一年)在般若臺譯經。隆安元年(西元三九七年)遊建業,深得王公名流敬重,同年冬,譯出中阿含經。

[6] 求那跋陀羅(guṇabhadra),梵名。中印度人,婆羅門族。幼學五明諸論,博通天文、書算、醫方、咒術。後讀阿毘曇雜心,驚悟佛法而起崇信。但其家世奉外道,禁入沙門。只好捨家遁走,後落髮,專攻三藏,志在大乘。反勸父母信佛正法。後抵師子國,取海道遠行中國,途中風浪大作,師禮懺經咒,得觀音護航云云。劉宋元嘉十二年(西元四三五年)抵達廣州。住祇洹寺開始譯經,深得上自帝王、丞相大官顯要禮遇,譯出雜阿含經、勝鬘經等良多。又講經說法祈雨,靈驗如神。泰始四年(西元四六八年)示寂,年七十五。

[7] 大正藏,第一冊,頁二七。

[8] 大正藏,第一冊,頁四六六。

[9] 大正藏,第一冊,頁五O九。

[10] 大正藏,第一冊,頁五五六。

[11] 大正藏,第一冊,頁五OO。

[12] 大正藏,第一冊,頁八七六。

[13] 大正藏,第一冊,頁六五三。

[14] 大正藏,第一冊,頁七四四。

[15] 大正藏,第一冊,頁二三一。

[16] 大正藏,第一冊,頁六O五。

[17] 大正藏,第一冊,頁八六二。

[18] 大正藏,第二冊,頁五六四。

[19] 大正藏,第一冊,頁八五四。

[20] 大正藏,第一冊,頁五八九。

[21] 大正藏,第一冊,頁五七二。

[22] 大正藏,第一冊,頁二五四。

[23] 大正藏,第一冊,頁五一三。

[24] 見日本駒澤大學編的大正藏索引第一冊,頁五一九—五二二。

[25] 大正藏,第一冊,頁三四一。

[26] 大正藏,第一冊,頁六九一。

[27] 大正藏,第二冊,頁一六三—一六四。

[28] 大正藏,第一冊,頁二六二。

[29] 大正藏,第二冊,頁三五。

[30] 大正藏,第一冊,頁二六一。

[31] 大正藏,第一冊,頁三五二。

[32] 大正藏,第一冊,頁七七一。

[33] 大正藏,第一冊,頁四七五。

[34] 大正藏,第一冊,頁五五二。

[35] 大正藏,第一冊,頁二四二。

[36] 大正藏,第一冊,頁二二四。

[37] 大正藏,第二冊,頁七三八。

[38] 大正藏,第一冊,頁二三。

[39] 大正藏,第二冊,頁三七一。

[40] 大正藏,第一冊,頁四二三。

[41] 見宮坂宥勝著「財と勞動の價值」,頁一六五—一六六,東京,佼成出版社,一九六九。水野弘元、中村元監修「人生と佛教」,第七冊。

[42] 大正藏,第二冊,頁三七二。

[43] 大正藏,第二冊,頁一三七。

[44] 大正藏,第一冊,頁二八一。

[45] 大正藏,第一冊,頁六一四。

[46] 大正藏,第一冊,頁八三五。

[47] 大正藏,第一冊,頁一九。

[48] 大正藏,第一冊,頁六三一。

[49] 大正藏,第一冊,頁三四五。

[50] 大正藏,第一冊,頁一三三。

[51] 大正藏,第一冊,頁六一四。

[52] 福田資料,見中阿含經第三十,雜阿含經第三十五、第四十六、第四十八,增壹阿含經第十二、第十九。又,大乘經典資料更多。關於此一專題,請見拙撰「佛家的福田觀及其福利思想」,文藝復興月刊第六十期,民國六十四年三月。

[53] 大正藏,第一冊,頁六四二。

[54] 大正藏,第一冊,頁二五四。